還記得我之前有說過有個台灣學生來找過我們嗎?我還寫了一大篇文章討論他的禮貌問題,這幾天他的老師跑來找我們,又是讓我的下巴嚇到合不攏啊!!為了公平性,我決定要來平衡報導一下。

星期天的時候,老師打電話給阿澍,說因為這個學生的獎學金還是有點問題,剛好這個老師暑假也是來日本進修三個月,所以來幫他看看要怎麼處理,老師說要問問看我們,雖然我們一頭霧水(獎學金的事應該問交協啊,怎麼會問我們?),但因為這是老師的請託,我們當然欣然接受囉,沒想到這是惡夢的開始。

老師當天來的時候,帶了一堆魚頭給我們,說是他採樣剩下的魚頭,很好吃。我們心想:啊!這老師畢竟還是留日的,知道在日本拜訪人家是一定要帶個伴手禮,不然會很失禮的。

基於上次他的學生在研究室講話超大聲的恐懼,雖然還是一大早,研究室都還沒有其他人,我們還是趕緊把這個老師拖到學校餐廳去談話。老師還說:「不用啦,我們在研究室小小聲講就好了。」我們心想:還好你知道要小聲講,那我們安心了。

不過後來兩個小時在餐廳的談話,還是讓我有鬼打牆似曾相似的感覺,因為這個老師從頭到尾都在說他學生的壞話,說他學生如何如何不懂他要學生留學的用心之類的。我們的結論是:留學是個人意志,如果學生不想要,逼他也沒用,所以老師你應該放他去,讓他自己去辦一辦事情,不要回來跟老師伸手一攤說沒辦法、拿不到錢,老師就又為他賣命去找解決方法,這樣學生才會長大。不過接下來就進入讓我匪夷所思的部份了。

老師開始吹噓他在日本跟誰關係很好很好,跟哪個教授又是同門師兄弟,跟領事館的人很好,一直跟我們說他要帶我們去認識人,以後要打工請獎學金就沒問題了。基本上我聽的很驚恐,因為絕不會有人因為一面之緣,就幫我們那麼多,也就是說,光是去領事館露一露臉,他們就會幫我們拿到獎學金。(我是覺得啦,辦簽證請獎學金都是去交協,辦出入國都是去入管局,台灣領事館只有在我們到達日本的第一天出來說說話,叫我們留學生在日本要小心不要犯法,我不太相信領事館在日本有多大的影響力!!)

當初學生告訴我,他之所以沒辦法連續六個月都待在日本,是因為他有兵役問題,所以只能用觀光簽證進來日本兩個月,所以他必須飛來飛去。後來我們就跟老師求證,老師也是這麼說,我就問:「既然學生已經拿到日本的入學許可了,應該可以辦短期留學簽證啊。」這個老師的反應讓我很驚訝,他說:「不可能啦,日本人做事一板一眼,沒辦法的啦。我只是希望他兩個月飛來日本領一次錢就好。」但是現在要領獎學金是要每個月做「在藉確認」的手續的,所以他不可能兩個月來領一次錢,必須一直待在日本,錢是每個月每個月給的。

其實我相信如果簽證有問題去問問看日本交流協會,應該會得到不錯的答案,尤其由我之前跟他們辦事人員接洽的經驗,他們都很和善很願意幫我們想解決方法,不會像台灣的官僚,所以有問題大可以去跟他們討論,除非自己心術不正,本來就只是想來日本學校混個名,也沒有想好好來日本念書,錢能拿到就是賺到的心態,才會不敢去問?

後來我們終於談完(兩個小時,呼~~),老師說要借用我們的電腦上網收一下信,然後拿出一個大約兩公升的罐子,叫阿澍幫他裝酒精,因為日本酒精很貴(500cc大約要日幣2000元,真的很貴),我們一時都傻眼了,因為我們其實還沒有真的都在跑實驗室,都是跟著學長姐一起去實驗室,這種實驗用品,我們是不敢亂拿的,尤其一次要拿這麼多,一定會被發現啊,不知道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。但因為礙於是老師,阿澍還是幫他跑了一趟實驗室,很厚臉皮的跟泰國學生要到一些酒精,但我真的很擔心這事如果被日本老師們知道了,到底會不會害到我們?

而在路上,迎面走來一位日本教授,我看這個台灣老師就很興奮的「抓住他的肩膀」,大聲的說:「早安!」我就看到那個日本人把他手撥掉,邊點頭人就邊走了。原來這個日本老師就是在學校掛名收這個台灣學生的老師。但以我對日本人的了解,這樣抓住人家肩膀打招呼是很侵略性很不禮貌的,而對方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也是很失禮的,我當時的疑惑是:這個老師真的如他自己所想的人脈很好嗎??

總之,我們拿到了酒精,也回到了實驗室用電腦,幫助老師上了MSN跟他學生對談,事情似乎到此結束了。沒想到老師突然不知怎麼了,開始聊到他對台灣學術界的不滿,覺得台灣的學術大老常常亂說話沒根據,說著說著就找出一篇他最近寫的文章,是要駁斥一些學術大老引用的文獻引用錯誤,他還很認真的去找出當初他們引用的這些全文(正好是日文文獻),說要拿出留日學生的精神,要撥正視聽,說到激動處,老師就很激動的在研究室大聲的念他寫的文章給我們聽,我當時心中的緊張度真的升到最高點,「研究室還有其他日本人啊!!!!!!」

但因為他是老師,我們真的不好意思說什麼,只能等他回去之後,趕快去跟當時在場的日本人道歉。想當然,日本人聽到是台灣的「教授」來找我們,當然也是說沒關係,但真的沒關係嗎?我真的不知道。

隔天,老師又來找我們了,這次是沒預警的來,也是要用阿澍的電腦。用完之後,他說要借打我們研究室的電話,因為我從來沒看學生用過實驗室的電話,我實在不知道這個電話學生能不能用,所以我就跟老師說:「這是內線電話,我沒看學生打過。」本來想說這樣他應該就會打退堂鼓了,沒想到老師竟然直接跑去問日本學生說怎麼打外線。還一邊跟我們說:「一定可以打外線的啦,哪有不能打的」。

本來看他電話一直播不通,想說那事情是不是這樣就結束了,但我看老師一直不放棄,阿澍只好趕快去幫他打,免得等下不知道老師又跑去問誰,會讓我們很尷尬。結果電話接通後,好像是在聯絡領事館的人,也是說要到人家家裡用網路,對方回他說家裡沒網路,然後就開始聊起天來,「很大聲的」。天啊!!怎麼老師學生一個樣啊!!!講話都超大聲的!!我還從來沒在研究室聽誰講話這麼大聲過咧。

之後老師又聯絡了一些他所謂「很熟」的人,結果有些人都離職八百年了。我在想,如果連人家離職都不知道的,會是很熟的朋友嗎?還是自己一廂情願?而且他這樣到處去找人,都是「空手到」嗎?這在日本是很不禮貌的喔。

每次老師離開之後,我們都必須到處去跟人家道歉,但我真的不知道這樣對我們到底有沒有不好的影響,但礙於對方是教授,我們也不好說什麼。


我只是在想:這是台灣教授的氣度嗎?
怎麼覺得有點貪小便宜的感覺?想省酒精的錢,想省上網咖的錢,想省打公用電話的錢,所以一直來找我們(添麻煩?)。是不是大家尊敬他是教授,所以讓他讓習慣了?

其實類似這樣的事,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。

大學的時候學校有個教授撿了一批流浪小狗狗,招集學生一起照顧並想辦法送養出去,我也是負責輪班照顧小狗狗的學生之一。剛好這時候我的一個鋼琴老師跟我說想幫他爺爺找隻小狗來陪他,我當然就很開心的說那我幫你留一隻,我當時幫他預定了一隻人氣最旺的乳牛斑紋小狗,很多人都想養那一隻,但被我先訂走了。
可是左等右等,等到其他狗都被領走了,這個老師還是沒有要把小狗帶走的意思,幾個星期後他跟我說,他不要養這隻狗了。我當時真的很錯愕,因為小狗長的速度很快,一兩個星期他就會從可愛的小小狗長成不怎麼可愛的小狗,這時就很難送出去了。
學校的教授因為這件事對我很生氣,因為是個女老師,又是留日的,想必很重視這些禮貌,她本來還寫了一封信要給我,內容應該是要告訴我做人處世的道理之類的,後來我只好跑去跟這個學校老師一直道歉,解釋原因,她才勉強原諒我。之後我每次只要看到那隻越長越大的小狗狗,一直送不出去,我都會覺得很愧咎,給照顧他的老師學生帶來很大的麻煩。而這件事,那位當初請我幫他找狗的鋼琴老師完全不知道,應該是說,我能跟他講什麼?他是老師啊!



請問,遇到這種事時,我到底該怎麼辦?看來我的EQ還不夠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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