搖擺狗部落格

主人常常問我：你是不是從小就志願當獸醫啊。

我是個誠實的孩子，所以我必須說：不是。（通常主人聽到之後就會有點失望，覺得我沒什麼愛心）

但是原因是：我小時候根本不知道有「獸醫」這個工作，OK？

大家是小說漫畫看太多了吧，覺得獸醫應該是要從小在農場長大，看到動物生病會心疼的痛哭，下定決心要拯救無辜生命，這樣才叫愛心獸醫師嗎？

最近我一直在回想，我小時候的夢想到底有什麼？（ㄟ～根據琦君書裡的說法，會這樣整天回想就代表人開始老了.......）

想著想著，倒覺得挺有趣，就把它寫到部落格上吧。

我從四歲開始學鋼琴，這是我的第一個朋友，所以我的第一個志願是當「鋼琴老師」，因為當時我學琴很快，還很喜歡幫班上同學伴奏唱兒歌，自己亂編伴奏，倒還挺像樣的。

連我幼稚園的成績單上，老師的評語都是：要多多鼓勵這個小朋友發揮音樂的長才。

但是當時大家都覺得這是個奇怪的志願，因為我的鋼琴老師一直跟我媽媽說：聰明的小孩要念書，不要走音樂這條路，這條路很辛苦的。

現在想想真好笑，念書這條路就比音樂輕鬆嗎？而且這位老師的小孩也是鋼琴老師，這樣實在不具說服力。

當然在音樂這條路上，不是大家都可以當郎朗、李雲迪，可是在念書這條路上，也不是人人可以拿諾貝爾獎的。

各行各業都有他的金字塔頂端。

不過長大回想，才發現這個啟蒙老師在音樂上是個程度很差的老師，耽誤了我許多年學琴的過程，這就改日再提了。

但是我幼稚園的時候，常常玩一個遊戲，都會被老師痛罵。

就是當大家在玩辦家家酒遊戲的時候，我都喜歡叫大家扮演生病或是受傷的人，然後我會把幫他治病，把圍巾拿來當繃帶，綁小朋友受傷的地方。

老師覺得我每次都亂用圍巾，所以常常生氣的罵我。

這是不是代表我心裡暗藏著喜歡治病這個基因啊？

之後小學三年級左右，我的夢想就變了，我想當芭蕾舞者，當然也是因為我當時有在學跳舞。

我非常的認真，上課時候其他同學都會叫痛叫累，我都不會，不管練多久我都會練，但我真的沒有天份。

我的筋骨非常僵硬，練了多年的舞蹈，連劈腿都還不行。體型太龐大，不是男芭蕾舞者能舉的起來的體重（唉～～～）。

六年級的時候，老師知道我的志願，告訴我說：你很認真我知道，但沒有這麼胖的天鵝。（中箭倒地～～）

後來他聽我彈琴，就鼓勵我媽媽讓我往這方面發展，還幫我介紹比較好的鋼琴老師，自此，我的音樂路才有點前景可言。

小學時候我很喜歡看小說，三毛、琦君、梅濟民....，理由很簡單，因為我媽媽喜歡他們的書，所以家裡都是這些書。

以小學生來說，好像不算受歡迎的書籍，但我就是很喜歡這些散文、小說。不過應該也代表家裡的藏書會影響到小孩的讀書習慣啊。

於是我資源班的老師跟媽媽說，這個孩子應該要往文學發展，他對文藝的東西比較敏感。

我本來也這麼認為，以為我長大要當作家。（哈～～就憑我的文筆？？)

有次我聽到一個男同學的媽媽跟我媽媽說：「啊，妳家小孩功課不怎樣，沒我家兒子好，本來嘛，男生就是理工頭腦強，女生～念念文組就好了。」

我當時也搞不懂文組理組是什麼，但是覺得有種被瞧不起的感覺，所以心中暗暗下定決心：我要念理組。（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.......）

國中的時候，因為兩個表姊是護士，每次看他們上班都要穿護士服帶護士帽，覺得好酷喔。

後來又知道，原來要當護士，就是要念「自然組」，就是理組啊，這不是正好嘛。

於是我的新志向是當「護士」。

這個志願又被大家痛批，尤其是兩位當護士的表姊，因為他們覺得要輪大夜班很辛苦，我怎麼會想做這種工作。

但是我可是天真無邪的國中生耶，哪會被他們這些顛倒是非的社會人士嚇到，所以我國中三年的志向都沒變過。

我的學生家長看我念書很順利，都以為我從小功課就很好，事實上完全錯了。

我國小的功課大約是中等，到了國中，有時還會考到吊車尾。

當時我們有分所謂「好班」，是依照「智力測驗」分配的，還不是用學業測驗分班，這還不打緊，更可惡的是，連座號都是照智商排的，真的是很殘忍。

我運氣很好，進了所謂的好班。

當時我是5號，「照理說」，智商應該不錯，但是偏偏我的成績真的都很爛，尤其是歷史地理，不管我怎麼念，他們跟我就是不熟。

唯一比較好的應該是英文跟生物，因為這兩科的老師非常好，讓我很想念書。

當時全班前10號的同學就是各科負責人（看，老師根本就直接照座號分配事情，真不應該這樣階級分化人啊），我分配到的是地理，正好是我最爛的科目。

每次考完試，我都會下定志願要努力，可是還是很難考好，尤其是歷史地理，根本很難逃脫不及格的命運。

在學校當然常常被老師打啦，但還好我在家裡不會因為成績被打（倒是會因為爸媽心情不好被打，我爸更是家暴的施暴者），

我雖然學琴，感覺上像是千金小姐，但其實我們家經濟很不好，我媽媽之所以讓我學琴，是為了他的一個未完的夢，希望我有一技之長，所以拼了命的兼各種差，賺錢讓我學東學西，至於我爸的錢，我這輩子沒看過幾次。

我爸好賭又會打老婆，為了討錢，就會打我媽，我媽被打的心情不好，我就會被打，我就是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的。

相較當時班上的同學，爸媽幾乎都是受過高等教育，經濟能力也比我家好，我卻是除了制服，只有三套衣服可以換穿的窮孩子，縱使我會彈琴，但在同學裡，我顯得很窮酸也很自卑。

再加上我的功課不怎麼樣，我說我爸爸是民國60幾年大陸逃來的所謂反共義士，同學覺得我在話唬爛（明明就是真的），所以我在班上人緣並不好。

國三的時候我剪頭髮，原本長髮時不起眼的自然捲，因為剪短了而變得「很捲」，地理老師把我叫起來在全班面前臭罵一頓：「地理小老師，你地理考全班最低耶，頭髮又弄成這樣，應該是交男朋友了吧，我看你這樣，很難考上高中喔。」

因為這個刺激，不知道激發了我哪一條神經，我深深的感受到，這世界的所謂公平正義，是好成績的人才有的，所謂的階級地位，原來是這樣，那我也要成為被人看得起的人。

不過也許我也慢慢開竅，找到讀書的方法，我在國三這一年，成績突飛猛進，從第一次模擬考是幾乎沒有高中可以念，到最後一次模擬考，是全校第一名。

在我高中聯考那一次，我考的最好，順利進了北一女。

高中時候，其實也由不得我選，我的歷史地理實在太爛，所以我順理成章的進了第三類組。

高中前兩年的，我在國樂團，我的童年志願又回來了，希望當鋼琴老師。一直到高三，才驚覺：啥？要考音樂系是要念第一類組喔！！（真的是比笨的）

反正我的老師們都覺得念書比練琴好，老師們也都懶得提醒我這點，爸爸媽媽更是什麼都不知道，所以我就糊里糊塗的唸到了高三。

當時因為迷戀x檔案，高二的志願變成想考警察大學，想念鑑識科。當然，還是被反對.....（ㄟ～你們這些當爸當媽的，到底那個志願不反對啊？）

高二升高三那年暑假，外婆開刀住院，情況不明。我突然發現，家裡沒有一個人有醫學相關的知識，在這種時候，真的會讓全家陷入不知所措的恐慌裡。

於是，我終於產生了大部分三類組的人都曾有過的志願：我想當醫生。（這個總算沒人反對了，在你們這些父母眼中，職業就是有貴賤嘛！）

大學聯考那天，我緊張過度，第一數學課我從頭到尾只記得冷汗直流，什麼數字都看不進去。

所以我失常了，數學只考了20分，打破我們家族記錄（應該不會有人比我更低），所以本來也許還有希望考上醫學系的，變成只能填到私立的牙科，因為我並不想當牙醫，家裡也供不起我私立的學校。

當時我很認真的到處去問，發現了獸醫這一條路，頓時豁然開朗起來。

我想念台大獸醫，我這麼喜歡狗狗貓貓，又可以為他們做醫療，這應該是個很棒的工作。

可是，就這樣放棄成為醫師的夢想嗎？我當初不是為了照顧家人才想當醫師的？於是我鄭重的考慮重考這條路。

但是我這個「重考」的想法被我爸爸臭罵一頓，他說：「女孩子念什麼大學，遲早還是要嫁人的，高中畢業就好，北一女畢業就很好了，還想念大學？？本來想說妳至少還有台大念，勉強讓你念，竟然還想重考？？妳家錢太多喔！不要臉！」

大家不要懷疑，我真的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，對我爸爸來說，我是他的第八個小孩（前面的都是大陸的太太生的），當年他因為文革日子過不下去，又因為有讀過書，家裡被歸成黑五類，每個月都半個月飽半個月餓，所以才逃來台灣。

但是對於他來說，當時真的不知道兩岸何時會開放，歸鄉路漫漫，於是他又娶了我媽媽，但總在等待一天可以落葉歸根，回到大陸。

台灣來說是暫時的家。雖然我是媽媽唯一的獨生女，但對爸爸來說，我也都是「多生的」女兒，還只是個「女兒」而已。

他從小一直告訴我這一點，他覺得我不如大陸的哥哥姊姊們，覺得我又笨又醜，書又念不好，將來不會有出息。也因為這個刺激，我很不甘願，決心要努力拼給他看。考上北一女，算是我第一個平反的成功例子。考上台大算是第二個吧。

大學聯考前一天晚上，媽媽因為要求爸爸載我去考場並接我回來，我爸不想去，兩人口角之下，爸爸竟然把媽媽打的滿腳是血。

爸爸對我的不重視可見一般。

媽媽覺得這是家醜，不可以說，但我覺得我們很勇敢，堅強的走出這一段，所以沒什麼好不能說的。

從新說回來，因為他的反對，再加上家裡真的沒有什麼錢，我也想早一點打工賺錢脫離這個家的苦海，所以我放棄重考這條路。

既然有台大可念，獸醫系也算是我有興趣的科系，我就把它填成第一志願，我的分數高出錄取分數許多，所以順利的進了台大獸醫。

於是開始我一邊念書一邊打工，一邊玩社團的日子。

大一大二是教家教班，慢慢的就開始教琴，這一教就是10年，一直到我出國為止。

大一大二我還滿認真玩國樂團，但後來社團有奇怪的人一直寫奇怪的信給我（我就只能吸引怪咖是不是？），我就有點害怕，加上功課很重，大三慢慢的就沒有去樂團了。

大學二年級的時候，我進了研究室，開始幫老師跑計畫，幫學長做實驗。

因為很喜歡臨床的東西，所以學長介紹我們開始到外面的醫院見習，本來我們要去的那家醫院，在我們要去的前一天打話給學長，說他不想讓學生來見習了，因為學生剛開始都很認真來見習，醫生也很認真教一大堆，但是漸漸開始期中考期末考，學生就會慢慢不見，本來期待這些學生來幫忙的，根本白忙一場。

很幸運，當初剛好有一個學長剛開業，心裡還沒這個成見，所以願意接納我跟當時的男朋友（老爺啦）當見習生。

也因為他剛開幕，所以很有雄心壯志，我們跟著他們醫院一起做病例檢討，跟著醫師們一起學新技術，也順便跟著裡面的美容師學一點點寵物美容，然後發現美容很難，完全不是我能做的東西。因此我很尊敬他們。

為了不要讓學長對我們有不好的印象，所以我們逼自己，不管功課多忙，每個禮拜一定要去三天醫院，我們做到了，也得到了他們的信任。

在我大三、大四的時候，學長說要教我們做結紮手術，幫流浪動物結紮。當時都會有愛心媽媽很辛苦的從中壢帶狗狗來醫院，等醫院關門之後才開始做結紮。

我想我們應該算是很早期的TNR執行者，雖然常常開完刀天都要亮了，可是我們學到了很多，也跟愛心媽媽合作的很愉快，就這樣一直開刀到了研究所。

托這樣的機會的福，當同學在外科的實習課只能縫縫珍珠板當做練習時，我們很早就奠定了外科的技術。算是傻人有傻福啊。

大學要畢業的時候，大家都在思索自己該往那裡走，我在大四以前還有想念研究所，但大五慢慢看清系上的生態跟老師之間的複雜關係之後，我想我是不會考系上的研究所了。

好朋友們幾乎都要考臨床研究所，我媽卻告訴我，家裡不可能再讓我念書了，經濟的壓力實在太大。

當時我自己也不想再念書，想早點出來賺錢，離開家獨立，加上我的學生也不少，事實上我大學幾年沒跟家裡拿什麼錢，家裡大概只有出學費而已，生活費全靠教琴賺來的。所以我本來已經抱定就走上教琴這條路。

就在這個時候，學長的女朋友告訴我他在念北醫的醫學人文研究所，說裡面的內容很有趣，其中有一項是音樂治療，在當時，音樂治療還算是一項很新奇的學科，我也覺得挺有趣，感覺既可以結合我有興趣的音樂，跟醫學相關的訓練，所以我滿想去念的。

沒想到，這間是私立的學校，我媽媽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，竟然答應讓我去考，但只提供我學費，其他要自己想辦法。

六十幾個考生取6名，我竟然就迷迷糊糊的考上了研究所，跟同學們一起開始水深火熱的研究生活。

剛開始的時候，我好幾次想放棄，因為家裡還是不斷給我經濟的壓力，研究的壓力也很大，所以我好幾次都打算休學不念。

尤其是我爸，對我鬼吼鬼叫好多次，覺得我念書沒出息，不趕快賺錢孝敬父母，撿角啦。

真的很妙吧，我爸覺得我沒出息，所以我認真念書想扭轉他的想法，當我書念的不錯了，他又覺得我不賺錢沒出息，應該很少小孩認真念書會被爸媽罵的吧。

我練琴他也覺得我吵，彈琴很難聽。一點都不會以我為榮。

所以我聽到別人女兒跟爸爸多親又多親，我一直都不能體會，因為我從小到大的心願只希望他消失不見。

研究所壓力真的好大，好幾次想休學，但是我當時想到一點，我在考試之前去行天宮擲籤，恩主公說我考不上，後來媽媽就求恩主公保佑我考上，最後我是以候補第二名的方式進去研究所（不過當時也增額錄取到10個人）。

我每次想到這裡就會覺得，神明保佑我成就我的心願，也許就是代表他希望我做點什麼，我不應該輕易放棄。

我很慶幸念了這個研究所，因為人文社會跟心理學方面的訓練，我覺得跟以往理科方面的訓練很不同，讓我的眼界開了一扇窗。

當然，這些心理的課程也幫助我不少，認識自己的成長背景，承認自己的過往痛苦，掀開他，正視他，才能療癒他。

當時我在教琴也遇到阻礙，因為沒有音樂系的學歷，常常遭受學生家長的質疑，所以我必須花比一般人更多的心力去完成這份工作，花更多心力備課，自己也要很認真練琴證明自己的實力。

於是我每天早上去醫院收案做研究，晚上5點去音樂教室教琴教到10點下班，中間有空堂就練琴，還要抽時間去學琴。週六跟週日更是，從一早連教13個學生，中間常常連休息都沒有。

雖然很辛苦，但也不只是為了錢，因為當別的老師苦於沒學生可教，我的學生卻越來越多的時候，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肯定。

終於，什麼都是假的，只有畢業才是真的。

我們班10個人中，我是其中3個順利應屆畢業的。

研究所畢業後，我終於可以滿足我當音樂老師的心願，我辭去音樂教室，全職在家教琴，因為教學有一段時間，也有一些成績了，所以教學的過程變得很順利。

同時還有台大跟北大的社團要教，日子過的挺愜意，但對我而言，沒有一張音樂的文憑，還是很大的遺憾。

總要圓夢吧，就靠自己吧。

後來我選擇去基督書院念書，因為這裡只要早上上課，又不必修很多跟音樂不相關的周邊課程，雖然不算是什麼教育部認定的學校，但就把它當補習班吧，對我來說是學東西很好的地方。

我在這裡認識了很多好老師，蔡盛通老師、王子芝老師、陳伊瑜老師、魏宇彬老師、莊貽婷老師....這些老師通通帶給我很多的啟發，也算大大滿足的我對音樂的渴望。

有一陣子，我過膩了這種生活，突然很想去考空服員（真是個漂浮不定的人），想遨遊天下一下，但是報考資料翻一翻，天啊，我的年齡竟然超過，那就算了吧，繼續在音樂裡面遊盪吧。

於是，琴也教了，演奏會也辦了，國家演奏廳也上了，老爺問我：「你是不是該回到獸醫的領域乖乖當醫師啦？」

我想一想，好像時間到了，我也算完成小時候的第一個夢想了，於是我當了兩年的臨床醫師，之後就來到日本念書了。

幸好爸媽兩年前離婚了，爸爸也不知道我還在念書，不然應該又想衝來日本殺了我。

以前的人三十而立，我是到了三十還在念書，想來是很辛酸，但想一想自己曾經做過的事，倒覺得這樣繞來繞去的人生挺有趣。

也許當年我的第一個鋼琴老師是很棒的老師，幫助我早早就進了音樂班念書，但是我看到的世界就不是這樣。

也許當年我真的高中沒考上，或許我可以去考護校成就我當白衣天使的夢。

也許我當年沒有緊張到失常，我就可以順利考上醫學系，但是發現自己沒興趣，跑去寫小說，哈。

也許當年填了私立的牙醫，唸到一半就沒錢念下去，成為大學中輟生，跑去做直銷（這還真的是做過，只是覺得不適合我）拉保險，變成超級業務員（家茜，我知道你一直很希望我做保險.....）。

或是念下去了，現在就有份收入不錯的牙醫工作，然後拔牙拔一拔，又想去當歌星。

也許當年沒有答應老爺回來當獸醫，就不會想出國唸書，現在可能我還是每天快樂的在家當家庭主婦，教教音樂，洗衣燒飯，可能小孩都生兩個了。

可是人生就是這樣好玩，太多的選擇成就這一生，所有的關節都會造就不同的生活。

下一步往那裡走，我看我還是先不要想好了，我的志願每次都要等很久以後才會實現。

現在我就先許願：希望今年平平安安，健健康康就好了，這總不會太久才實現吧。

ps.老爺看完這篇之後竟然說：「很有趣，你的一生，這樣一面就寫完了。」

可惡～～我的一生還沒過完啦～～我只是在寫我的格子，你真的管太多囉。

我至少還寫的出一面，哪像你，兩行就寫完了，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