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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,我承認這是一篇灰色文,為了不要讓人家看完之後心情低落,所以附上一張美麗的櫻花照。

這是東大赤門前的櫻花,覺得今年開的比去年漂亮。

 

灰色文正式開始:

最近,不不不,不只最近,我從很早以前就在想這件事:人生真的努力就會有收穫嘛?

要說到我人生的低潮,應該有不少段。

念書的時候,雖然有點辛苦,但終究都進了好學校念,對念書的人來說,這就是成就感的來源,所以還算過的可以。

進研究所的這一段,應該算是第一個低潮吧。

當時我們家裡分崩離析,我爸剛退休,托人家的關係找到了一個大樓管理員的工作,卻整天不務正業,上班睡覺,被管委會糾擧,還理直氣壯的說:「晚上本來就會想睡啊,你們就可以睡,我當管理員就不可以睡?」

廢話,不然大家花錢請管理員來睡覺幹嘛?

後來這個工作不了了之,他又跑去東搞西搞,搞出一堆現金卡的債務,整天我們家就要接銀行的討債電話,反正他付不出來就擺爛,認定我們會付。不過我都會直接跟銀行講:「你叫討債公司去砍斷他的手好了,我是不會付的!!」

然後當時媽媽報社整天說要裁員,心理已經很不安,也被爸爸這樣搞的近乎躁鬱症,整天就來找我的麻煩。

舊櫃子要丟,當然要請清潔隊來收,她不管,我在忙,三更半夜打電話要我立刻把櫃子丟出去家裡,要我丟巷口就好。

我不管再累,隔天一早八點有課,一樣半夜要扛櫃子到巷口,到了巷口,發現人家牆上寫著:「此處禁倒垃圾,違者罰款6000元」,我只好又把櫃子扛回來,然後就被我媽媽痛罵一頓,又哭又鬧,說我不孝。

不然就是半夜她想在牆上釘架子,不管已經是晚上12點了,就是逼我要用電鑽鑽洞,然後害我被鄰居抱怨。

當時他在做直銷,什麼銷售的課都要帶我去上,然後他什麼都學不會,就要我去幫他做,之後業績都歸她,賺不到錢就又哭又鬧。

重點是,我當時是學生,還要念書做研究,晚上還要教琴打工賺我的生活費,我不管多累,我爸媽都不管,我每天都要被他們差遣著忙東忙西。

然後我很忙,我媽就認定我都不理她,天天跟幫他做復健的復健師很好,整天說他不要我這女兒,人家復健師還對他比較好。

後來這個復健師結婚了,送喜帖給我媽,我媽就翻臉了,說:「這麼不要臉,送喜帖還送到病患這裡來。」

我實在很驚訝,因為他們兩的感情好到可以同睡一張床,這樣的感情為何不用來張喜帖?

之後這個復健師轉行,跟先生一起開了一間鳥店,為了要賣動物用藥,又打電話來要跟我借用獸醫師執照,我當然不肯啊。

沒想到她跟我「曉以大義」一小時後還恐嚇我:「你現在教琴不當獸醫,執照為什麼我不可以用?等你想通再告訴我。」

想通?有沒有搞錯?租用執照是違法的事耶,怎麼會遇到這麼「番」的人啊。

就是這樣說也說不完,我親愛的爸爸媽媽在這段時間給我惹得麻煩真的是夠多,我的學生身分,成了我不用拿錢回家的擋箭牌,也讓他們痛恨至極,所以這段時間我經濟壓力也很大。

再來說說我的研究吧,我研究所的題目是做音樂治療,我的指導老師是泌尿科醫師,當時剛好有一個國科會的計畫,是醫學院跟醫工的老師要合作,利用科學性的測量來評估音樂治療的效果。

我當時進研究所,身邊的同學都是念心理、社會相關畢業的人,對於我們所上很多人文社會方面的研究,相當的駕輕就熟,但我可不一樣,我受的是生物相關的訓練,這些東西對我而言是天書。

一年級上學期,我一直無法決定研究方向,加上我們當時所上的研究多半是跨領域的研究,要整合不同領域的東西當然不好做,

聽說第一屆的學長姊,全部都是念四年才畢業,我是第六屆,情形也沒有好多少。

當時我就想:不會吧,研究所要唸幾年啊,我快撐不住了。

所以當時聽到老師們要做做這種比較生理性的研究時,對我來說真是如獲至寶,趕緊去跟老師毛遂自薦,希望能做這個題目。

當時印象很深刻,我的實驗數據是要用matlab做分析,相信念電機的人就會知道這是什麼軟體,但是我可是完全不知道。

我連windows都用不好的人,dos指令更別說,這個什麼工程用的matlab軟體,對我來說有如天書一般啊。

老師叫我去上他的課,我聽了一個學期也聽不懂,沒辦法,我的邏輯跟這種電腦就是搭不上線。

最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樣把這東西搞定的,現在更是不會去碰他。

 

當時我有個同學是個職能治療師,他也做音樂治療研究,本以為跟他可以是合作的關係,沒想到他是我研究所遇過最討厭的人。

他一開始聽到國科會的計畫,就花了好幾個小時勸我不要參加,他說這些醫師都瞧不起音樂治療,你去做這種研究,是去送死。(那他為什麼要做音樂治療?)

還說我的本行是獸醫,叫我不要做音樂治療,趕快轉行回去比較好,最好不要念了。(那你幹嘛轉行?)

後來我不管他,我跟老師好好談談,決定當這個計畫的執行者,後來我真的成功的整合了相當多的跨領域資源,做出來的研究成果也是正向的,他的態度立刻轉變了。

這個同學同時是個宗教界有名的出書作者,老師很喜歡他,應該說是很偏愛他,常常會叫他去做音樂治療的演講(我們有三個做音樂治療的同學,卻只有他有這般待遇喔)。

演講去講講自己的研究就好了,他竟然還想拿我的研究成果去演講,我當然拒絕,開玩笑,我這是未發表的研究成果,雖然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,也不能隨便拿去公開啊。

而且不是他做的東西,他懂嘛?這樣去演講,人家問問題他會回答嘛?

這樣的演講,也太不負責任了吧。

後來協助我一起收案的,是跟在老師身邊一個很資深的護理人員,跟著老師轉戰大江南北二十年了吧,也是我們研究所畢業的學姊。

我這位了不起的同學竟然還想去整這個學姊,想要讓老師討厭這個學姊。

當然是失敗啊,也不想想人家是跟了老師多少年的工作人員了。

不過因為他惹到資深學姊,學姊就替我出氣,老師才慢慢比較知道這個同學的作為。

最後老師希望念音樂治療的同學,可以協助一些音樂治療的事務,大家都因為這個同學全部離開音樂治療界。

 

而且,當時我們修統計課,大家聽到統計都是哇哇叫,我們當然也是,不過他程度也實在太差,期中考大家都考九十幾分,他只考了七分,

分數當然不重要,但是他真的都聽不懂還跟老師裝懂,因為他希望老師覺得他程度很好。作業不會寫都是抄大家的,被老師發現他的作業是抄的,他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去跟老師哭說:「我們全班都抄他的」。

最好是,要抄不會抄全班第一名的喔,抄你這個只有七分的幹嘛?

重點是,老師竟然相信了,所以很討厭我們班,還跟下一屆的學弟妹說我們這屆很糟糕,作業都是抄的。

期末考他不想考,想用交報告的方式打發,就寫了一封陳情書,不過我個人覺得比較像恐嚇信,因為字體大小不一,重點句還用紅字放大,然後逼全班簽名,

最後因為老師一直都相信他是好人,所以還真的沒考期末考。真是便宜他了,不然我還真想看看他期末考幾分?

大家到了研究所,都是各忙各的,他卻研究不好好做,整天去巴結老師,

老師很忙,很少跟我們在一起,常常就不知道事實的真相是什麼。

我們指導教授的女兒是我們下一屆的學妹,每個星期我們都有研究報告,大家會針對研究的方式及內容來檢討提意見,

每次只要老師的女兒報告完,他就會趕快寫信跟老師說:「老師的女兒報告的好棒喔,但是XXX,OOO,還批評她的研究,真是不懂得欣賞。」

去啦,研究本來就是要大家一起來討論修正,怎麼會叫批評呢?真是巴結老師到了極致啊。

當時他爸爸生病,每當他有需求時,就會消費他老爸。

例如有不想上的課,就說:「啊,我爸病危送急診,我不能去。」

但我們都心知肚明他根本在家,他爸也沒送急診。

當時他還想念博士班,當時學校有一個博士班名額可以給我們研究所,他希望能上,就開始對其他想考的人做小動作。

當時另一個想考的,是我們班的第一名,是個資深有名的心理師。

他就跟這個心理師說:「我爸不知道還能活多久,他畢生的心願就是看我考上博士班,你讓我先考好不好?」

這個四十多歲的心理師也不是省油的燈,他就回說:「我畢生的心願就是考上博士班,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,你讓我先考好不好?」

最後他去考,當然是沒考上。

重點是,他的研究設計有重大缺失,實驗是自己設計自己評估,也就是說:自己可以憑自己的意思改數據。

然後使用的統計又有問題,連paired t-test都會打成para t-test,

他在論文口試時被狂電,卻在老師的強力護航下畢業。

 

當時我的心理只覺得:「這個社會有公平這回事嘛?為什麼這種人會為所欲為?」

 

當時還不只有家裡跟學業的問題,我在音樂教室教琴,也遇到很多鳥事。

我從大一大二開始教琴,剛開始比較會遇到的問題是:家長覺得我太年輕,還有我不是音樂科班畢業的。

不過還好我長得一張老臉,老闆又規定我們要上班要化妝,加上我真的花很多時間去研究該怎麼教學,所以這家長以及學生的這部份問題,在我研究所的時候已經不存在了。

我當時在兩間音樂教室教琴,其中一間是很一家連鎖的爵士音樂教室,我在裡面教古典也教爵士。

這間音樂教室有三間分店,我通通都要去教,甚至如果課排的不好,同一天要跑三間教室的情形也是有。

我跟音樂教室的老師們及櫃檯小姐都不錯,不過其中某一間的櫃檯小姐,想法很奇怪,總是有本事想出各種辦法整我。

其實也不只是我,還有另一個當時在政大唸研究所的老師,櫃檯小姐也看他不爽。

偏偏這個櫃檯小姐,不,應該說是櫃檯歐巴桑,她跟老闆娘又很好,之前她曾經開過撞球店,算是有當老闆娘的經驗,所以他不停的教我們老闆娘:這種台大政大高學歷的,很容易拿翹,一定要用先用氣勢壓下去~~。

開玩笑,我是最配合的好不好,其他老師覺得家長難搞的不教,大人學生年紀太大的不教,一天理課排的很分散不想教,不想當關門班,不想一大早上課,不想幫學生準備檢定比賽,

只要學生或是老闆開出要求,我一定都配合做到。

但是他就是看我不爽。

所以,只要是他接到的新生,一定不會排給我,另外我明明有化妝來上班,她竟然會當著我的面打電話給在總店的老闆,告狀說我沒化妝,要扣我薪水。

當時在旁邊的同事都覺得很誇張,因為我臉上的妝已經厚到快變牆了,怎麼可以這樣睜眼說瞎話?

如果我的學生請假,她還會對學生咆嘯,她到底知不知道我們是服務業啊?

不過不管他對我怎樣,最讓我不能接受的是,她自己才學琴一年,靠著跟老闆娘拉關係,竟然也開始在教室教琴。

音樂這東西沒有十年二十年,能出師嘛??

剛開始或許她還用貼紙禮物戰術騙了一些小孩,不用一年,學生程度都沒有進步,而在教室的音樂會上,其他老師的學生都彈的很棒,加上她常常情緒失控,就會對學生發飆,學生也會去投訴,

慢慢的,老闆也開始看到他的問題,最後還把她開除了。

不過令我訝異的是,她被開除之後的三個月,我就聽說他是某連鎖美髮院的設計師,當髮型設計師不是也要個三年五年才出師嘛?

這人怎麼這麼厲害?

還是台灣人就是不重視專業,才讓這種人存活下去?

拉哩拉雜數落了一堆人,我想只是我當時運勢真的很差,身邊才會充滿這些莫名其妙的人。

還好,這一切的鳥事,在我研究所畢業後都落幕了。

我的論文也算是小而美,被很多老師稱讚,開開心心的畢業了。

 

之後在家教琴,還有唸音樂系的那兩年,是我人生中忙碌但最快樂的時光了。

我早上去學校上完課後,中午就回家休息,下午就穿著運動服開始練琴,對,我練琴跟運動一樣,很費體力的。

下午的時候,偶爾會排一些大人學生的課,傍晚開始大概就都是小朋友或是國中生高中生的課,

上完課休息一下,開始練瑜伽、收拾家裡準備明天老爺的便當,很快的一天就過了。

這當中也有期中期末考、也有音樂會,都有點壓力,不過都很快樂。

當然還有學校的社團要教,感覺自己年紀越來越大,卻越來越像學生,有種活力滿滿的感覺。

 

我以為大家會很喜歡家裡的媳婦是音樂老師,又可以兼顧家庭當好家庭主婦。

我以為我會做家事會煮飯,大家對我就會滿意了。

不過變成某某太太之後,大家對我的要求開始就不止於此了,不知道為什麼,大家都覺得教音樂,尤其是在家教音樂不是個「像樣的工作」,

雖然我的確不是搶錢一族,不跑家教,也不教理念不合的學生,所以薪水並不高,也沒有勞保年終退休金,但我很滿意這樣的生活,我每天花幾個小時,就可以賺到一般上班族的薪水,

然後我一天還有很多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,比起大部分的上班族,我很幸福。

但是我覺得我是個耳根很軟的人,大家不停的跟我說,老爺的工作時間很長,我不應該跟先生分開,應該要跟他一起工作,應該要多陪在他身邊,應該要回到本行,應該要.......

現在想起來,我也說不清是為什麼決定要轉行了,好像有很多理由,老爺希望我陪他,我看著我家的狗年紀越來越大,希望我可以好好照顧他,覺得我變堅強了,應該比較不像以前大學的時候會對動物的生老病死這麼難過。

總之,我也有點懷念獸醫的生活,但我又很喜歡我的音樂生活,所以我決定:回到獸醫的領域,但不放掉音樂。

很貪心對不對,這就是我,我從來沒有在同一個時間只做一件事,總是很忙很想休息,永遠都會訂「等我這個忙完我要做....」的計畫,然後事情就是一直累積一直增加,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。

所以當時我是跟老爺在同一個診所上班,但是假日兩天我都還是在家教琴。

休假?

沒有,就是沒有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累自己,不過就是貪心想同時做兩件事,於是就只能累死自己。

之後我就遇到人生的另一個低潮,打的很累了,下一篇再說好了。

 

 

生命中的低潮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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