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找到這個房子的時候,雖然又小又貴,但設計規劃很棒,收納功能又好,位在六樓還有很好的視野,離我們去學校也還在腳踏車程內挺方便的,所以一開始雖然有想去找更近或是更便宜的房子,但住久了習慣這裡的便利和機能後,也愛上了這個下町,不想搬家。
但是懷孕之後面對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,東西越來越多,空間越來越不夠, 光是多了幾件孕婦裝我就不知該藏到哪去,還有這幾年兩人也買了不少家庭用品,把家裡塞得滿滿的,如果再增加一個小孩子,別說小孩的東西不知放哪,連寶寶該擺哪都是個問題。
不過省錢省錢,這是我們生活最高指導原則,能不搬家就不要搬家,搬家的成本太高,我們負擔不起。
小孩子,我們怎麼過他就怎麼過,他爹娘就是沒辦法讓他住豪宅,我們就大家一起擠這小房子吧。
在懷孕初期面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:地板生活讓我越來越不舒服,以前都窩在地上打電腦,假日躺在床上看電視,害喜時期,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怎麼樣都不舒服,這才發現我們家連張像樣的椅子都沒有,只有兩張小小的餐椅,便宜貨坐來也不舒服。
很想找一張沙發之類的東西來坐,我會感到比較輕鬆,但是這麼小一間房子是要怎麼放沙發?而且又想到之後媽媽要過來幫我坐月子,總不能要她和我們兩夫妻擠一個雙人床,總要給她一張床吧。
又要沙發又要床,最直覺的就是找張沙發床來吧,這樣我可以當椅子坐,之後媽媽來也可以給她當床睡。
身體不舒服,根本沒力氣出去逛街,只好上網找了一張看來還不錯的沙發床,日本的快速物流讓他沒幾天就來到我們家了。
一來就傻眼,這東西不但很大而且很重,看看KUMA當開箱的比例尺,顯得真是渺小啊。
本來想寫開箱文的,但是累積沒寫的東西也太多了,就不想多寫這個也沒什麼的開箱文了,就直接寫在這一篇吧。
組合起來是這樣,上面的靠背如果壓下就是床,底下放腳的地方抬上來就變成一般的沙發,而現在這個狀態是我最常用的,吃完飯掛著曬我脹氣肚子的躺椅模式。
可是這樣把沙發床一攤開,加上原有的床,我家就滿了!!真的是滿了!我這照片已經是站到廚房拍的了,我房間就這麼大一個啊,那這樣可以睡我們和媽媽,小孩怎麼辦?睡KUMA的床嗎?
和學長聊一聊之後,加上爸媽們也希望我們去找大一點的房子,不然真的很難養小孩,於是我們開始找屋之旅。
和二年多前剛來日本找屋時一樣,我們是外國人、沒收入、又養狗,接下來又有小孩,條件算是不好的,能給我們承租的案件不多,所以一開我們決定先去找之前同一家房仲公司エーブル,這在日本應該算是還滿大的一家公司,之前租屋的感覺也很好,覺得很有保障。
之前負責幫我們找屋的田中先生已經到別的店擔任店長了,所以這次換了一個新業務員,是一個很年輕親切的小姐。
我們原本的房子月租金是10萬2千元(台幣近4萬),26平方米(約七坪),以台灣人標準來看,當然是又小又貴,但這是東京,能住這樣已經很豪華且划算了,很多學校的學生只住我們的一半大,租金也要7萬日幣。
我們希望能換到40平方米左右,這樣就可以有一間房間單獨拿來睡覺用,而不是像現在的房間,同時是客廳也是餐廳,原則還是離學校近,預算則在13萬以下。
小姐聽了我們的要求,很坦白的說不容易,因為東大在山手線環狀圈內,房子要大又便宜很難,還要能養狗,通常是很老舊的房子,她知道我們住的是哪一棟之後,就叫我們:「忘掉現在那一間的狀況有多好,我們重新來找吧。」
外國人的這個部分,好險她找出的幾個案件都是房東自租,不是管理公司在管的,聽到是東大的學生都滿口答應,沒有太刁難,這點倒是讓我們滿意外的,因為之前找屋為了這個外國人身分可是吃了不少苦頭。
選定了幾間物件,她開車帶著我們去看屋,看了兩間在學校附近的房子,雖然坪數和價錢有到達我們的要求,可是真的非常非常老舊,沒有收納規劃,更別說廚房浴室這種地方看來都陰陰暗暗設備也舊,還有房間外面就是變電箱的,一進房子的感覺就不對,根本連想租的意願都沒有。
那一天看屋看到很晚,隔天我們又再去看了別間。因為學校附近的房屋狀況幾乎就是這麼糟,所以小姐建議我們往外圍找,於是往我們家遠離學校方向再遠兩站的南千住找去。
這一天又看了兩間房子,一間很舊但租金才8萬很便宜,當然房屋也是又暗又舊,而且房間還可以聽到電車經過的聲音。
另一間就在南千住的商店街裡,因為有整理過,狀況還可,除了廚房是老式的以外,收納什麼的空間還算有,43平方米,有兩個房間,租金12萬4千元,周圍的環境很好,因為南千住也算是一個大型的新開發住宅區,所以有很多shopping mall,還滿方便的。
對我們來說,唯一的不方便是再也不能騎腳踏車去學校,一定要改為電車移動,房子離車站是不遠,但是每天搭車加上轉線到學校,大約要30多分鐘才能到校。
小姐開著看屋專用的車在路上,問我們對這房子覺得如何,我們覺得雖不到百分之百滿意但可以接受,想要考慮個兩天,沒想到小姐就把車子停在路旁,和我們解釋這是一個多難得的機會,以我們的條件要找這樣狀況的房子很難什麼的,希望我們可以立刻辦理申請。
那時害喜症狀還沒穩定,我一旦太餓也會很不舒服,當時已近中午,我們表明希望能吃完中飯再來辦申請的手續,小姐也一直很強力的建議我們最好能立刻辦,不然如果我們在吃飯期間又有別人申請,那我們的順位就到後面去了。
被她這停車加上半強迫遊說的舉動,我們其實有點嚇到,便答應立刻回到公司辦理申請的手續。
這一家公司是滿有制度的,看到喜歡的房子提出申請時需要繳個一萬元的申請費,而之後如果申請不過(是的,不是你想租人家房東就要租你,這都是要審查的),或是自己決定不租了,這個錢都是可以退還的。也就是因為這樣,我們才什麼都沒在怕的就先提出審查的申請。
可是開始填資料時才發現,這一家是管理公司在管的,審查資格比一般屋主嚴格,這一間不用禮金(礼金),但因為要養狗,所以要先繳三個月的押金(日文叫「敷金」),而且他不接受東大當保證人,所以我們必須再花半個月的房租加入保證人公司,這是類似用保險公司替我們擔保的系統。
養狗還要提出狗狗的預防注射證明等等,比我原本住的房子要求還多還嚴格。
然後還要給房仲半個月房租的仲介費(這家算是少的,多半是要給一個月)。
這樣東加加西加加,我第一個月光是住進去,要付上五個半月房租錢,要花上68萬日幣(台幣27萬),然後只能住一個月。
我們那一天看屋時沒有想立刻決定,其實不只是地點價錢等等理由,還有別的原因,就是因為我們前一天晚上回家時在網路上亂找,找到一間位在現居地附近有一間房子,更大(51平方米),價錢差不多(12萬8千),上面雖然沒有屋況的照片,但是隔間看來很不錯。
最重點的是,可以養狗,還免禮金免押金。天啊,這真是太好了,只要屋主願意租外國人和小孩,屋況又好,這一間比遠在南千住的那一間房更吸引我。
查了一下,這間房仲アサクス在上野也有分店,所以我們本來打算早上看完南千住的房子後,下午要來去找這間仲業者問看看屋子的狀況。
折騰了一早上又加上辦理審查手續,吃飽飯後我們終於去找到這家房仲了。
雖說這家房仲也是連鎖的,但一進去的感覺還是覺得是間小房仲,辦公室裡都是煙味,感覺沒有エーブル企業化。
我們進去直接表明就是想看這個物件,然後主要就是要問能不能租給外國人,沒想到這個案件的屋主竟然是店長的好朋友,直接電話打了就問,東大加上有點年紀,屋主很信任馬上說沒問題,而且更巧的是這房子是前一天才調降租金和改成「免禮免押」,也才第一天放到網路上就被我們看到了,仲介也很驚訝。
這一間仲介果然不像前一間有規模,看屋還有看屋專車,我們是坐電車去看房子的,而且因為就在我們家附近,剛從新宿調過來的業務員還搞不清楚東西南北,最後是老爺把住址拿過來查查自己的地圖,是我們帶著業務找到這間房子的。
一進這屋子的第一個感覺是:哇,廚房好大啊!而且還是我們最愛的系統廚具。
廚房和客餐廳是同一個空間,有大窗和落地窗,整體採光很好,我們到的時候已近黃昏,還是覺得很明亮。
14年的房子但保持的很好,不會覺得很舊。
洋房的採光不錯,還有大衣櫃。
光這個房間就比我們現在的房間大了。
和室這一間榻榻米才剛換過,所以一進這房子就會聞到濃濃的榻榻米香,這對從小睡榻榻米長大的老爺很有吸引力。
這一間也有兩個大衣櫃,每個衣櫃都可以睡兩個小叮噹。
房子在八樓建築的七樓,周圍都是矮房子,所以窗子看出去竟然可以看到正在興建的「天空樹」大樓。
這是日本最新摩天大樓,是要取代東京鐵塔的放送功能,還有兩年會完工,建成之後比台北101大樓還高,只會比杜拜塔低,將成為世界第二高樓,而這房子竟然一開窗就可以看到這麼清楚的天空樹?真是太美妙了!
廁所是一體成型的免治馬桶,是舊款沒錯,但還是挺高級的。
因為一層才一戶,所以這房子竟然是「四面採光」!
連浴室都有這樣的窗子和陽光。
看完這屋況,我們兩個二話不說,決定就是他了,馬上申請要租屋,不搶只怕就沒機會找到屋況、地點、價錢都這麼合我們意的一間房子了。
當天我們馬上付了訂金,早早約好假日要來簽約了。
不過經過和兩家仲介交手的感覺,雖然是和這間小仲介租下我們想租的房子,但是如果要我推薦,我還是會推新手去找大仲介,比較安心。這間小仲介在簽約的過程是沒出什麼大錯,但總覺得散仙散仙的,很多事都要我們提醒或是我們自己問,沒有那麼嚴謹。
但是至於在哪可以找到適合自己的好房子,說真的,這個很機運,非常難說。
這一間是屋主自租,不但對我們歡迎,還可以接受東大當保證人,所以保險等等的費用我們又可以省下不少錢,讓東大當保證人,加上一些強制的家財保險,只要9000日幣,比之前一間保證公司要收半個月租金好太多了。
最後租這個房子,一開始付了一個月房租、一個月仲介費(這家的仲介就是比較常見的一個月)、鑰匙更換費、半個月清潔費、文書費等等,最後是33萬日幣左右搞定,如果要租南千住那一間,就足足要花上一倍的錢了。
本來我們還沒有對禮金押金想太多,後來拿出存摺一看,好險我們找到這一間免禮免押的房子,我們一時都忘了我們11月要繳學費了,兩人一繳就是50多萬日幣,雖然之後獎學金會退回來,但一時之間就是會週轉不靈。
看來能找到這間房子,真的是在各方面都幫我們大忙,可能是小荳荳自己找來的房子吧。
啊怎麼出現一包米?
話說決定好房子了,從看房子到搬家不到一個月時間,先是要快快去和原本的房子解約,還要準備搬家事項。
我今年二月才剛更新過契約,繳了一個月房租的更新料,本來應該可以再撐二年的,現在解約就都虧到了,但也沒辦法,為了要換更大的空間啊。
在日本搬家我們沒有經驗,所以先問了學長和一些日本同學,先是打電話去請搬家公司來估價,日文叫作「見積り」(mitsumori),看需要多少錢。正好學長也要搬家,所以從他那問到了不少消息,還有學校也有一些搬家公司的優惠資訊。
日本同學芳我告訴我們,可以去一個搬家比價網站,輸入自己要搬的東西,請各家公司來估價,於是老爺就照作了。
資料才送出不到一分鐘,手機就響了,是一家搬家公司來預約估價,當時是星期六的下午四點,我們還想說是不是約隔天比較好,沒想到業者希望我們越快越好,當天就可以來估了,於是約了晚上七點。
電話一掛掉,下一通電話馬上進來,又是別家搬家公司要約估價,既然大家都要快,那就約在六點吧,希望兩家不要撞在一起就好了。
這第二通電話一掛下,手機裡已經有語音留言,又有別家來聯絡了,雖說貨比三家不吃虧,但是比太多家也太累了吧,搬家業者這麼積極我們還滿有壓力的,快快把電話轉成「拒接不明來電」,到睡前,竟然裡面有十幾通留言。這樣的電話大約持續了一個星期。
約六點估價的業者,在五點半就殺來了,一進來就先送上這包米當「見面禮」,不論是不是找他們家都先來個禮,搬家公司看來很競爭啊。
這一家公司原來就是我們在路上還滿常看到的「サカイ引越センター」,標誌是一隻熊貓。
經由估價先生的介紹,我們大約知道這是一家很有規模的搬家公司,目前的業務量是全日本最大的,而且全部由正社員搬家,不請打工人員,搬家一定有保險,品質水準有保障。對人員要求很嚴格,連不能抽煙、襪子不能破、不能穿耳洞留鬍子等等影響客人觀感的部分,通通有要求。
這麼有規模,但是他看了看我們的狀況,估計要3萬左右才能搬,這有點超出我們的預算,因為看學校的特惠方案,好像別家公司只要1萬6,於是我們說出了我們的底價。
估價先生打電話和總部說了很久,然後掛上電話又和我們解釋一堆,什麼這是假日所以很貴啦,不能拿他們和那種沒有保障的公司比啦,囉囉嗦嗦的說了一堆後,他說:「但是因為你們是學生,台灣的物價又比日本低,所以我給你們特別,就1萬6,含保險。」
「但是只有現在立刻簽約作決定才有這個價,如果還要再考慮,這個價錢就當我沒說過。」他又非常有殺氣的補上這一句。
我們想了想,學長建議的有些便宜搬家公司,雖然會比這再便宜一點,但只會來一個人和車,我們還要自己一起幫忙搬。1萬6人家幫我們都搬到好,自己不用動手,價錢上好像還滿合理的,而且這家公司看來真的不錯,不然就不要再多比了,就找他們吧。
決定簽約前,這個先生還問我們是否預約了別家來估價?我們說還有兩家,他馬上要求我們在他眼前打電話取消這些預約,然後才簽約。
這又是我們再一次被日本的業務迫力嚇到,前一次就是房仲路邊停車的事,看來日本人客氣歸客氣,作起生意來還是很「殺」的!
早早決定搬家公司也好,馬上他就給我們二十個紙箱要我們準備打包了,這二十個紙箱疊起來也很小,就這樣藏在我的新沙發床後面。
搬家兩天前我們開始打包,但是兩個人住了二年多的房子打包起來還真是恐怖。
看看這兩個衣櫃,不大是不大,但早已被塞到隨時打開門有被東西K到的危險。
左邊是剛搬進來的樣子,右邊是現在要搬家時的樣子,東西真的多到爆炸!
從廚房看過來,這根本是不同的兩個家,東西就是滿滿滿。
廚房塞滿了各式東西雜貨,還包括自從老爺掌廚後,廚房整個滿到我人也走不進去。
吧檯已經完全失去他吃飯的功能,上上下下堆得滿滿都是東西。
電器架也看不出原型了,周圍也是被一堆食物用品包圍。
好吧,打包開始了,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,偏偏孕婦又不能作太多,所以幾乎都是老爺一個人打包的。
吵完架果然知道要對我好一點了,他一直叫我快去休息,他來打包就好了。
過程相當混亂,慢慢的也快沒地方坐了。
我們是下午搬家,因為週間都要去學校,所以到當天早上還沒打包完,中午去買了松屋的牛丼來吃,這是我們在舊家的最後一餐,也是脫離地板生活的第一步。
KUMA大小姐忙著玩球,後面的台傭很認真的在打包清掃。
隔壁頂樓阿伯的花園,楓葉紅了,以後沒有機會看到這個花園一年四季的變化,不知怎麼著,有點感傷起來了。
打包到一半我真的太累,孕婦睡起大覺。
被我佔了位子的KUMA,只能很不爽的在旁邊瞪人。
我們家出現越來越多的熊貓,箱子越疊越高。
最後,終於打包完了,連舖在地上保暖用的塑膠墊都拆完了。
因為我們的東西少,又和人家殺比較低價,所以我們搬家的時段是比較不好的,應該有點算是台灣所謂的「回頭車」,就是早上工人先去搬別處,下午搬完了再來我們這,因此我們沒有一個明確的搬家時間,而是一個時間帶,大約是下午三點到六點,工人會再用電話聯絡我們。
整理完了家裡就等著搬家公司的人來吧。
只有一個工人來,他竟然要搬我們全部的東西?
一進來他客氣的遞上名片、收了錢,搬家正式開始,他淡淡的說一聲:「那我這個先搬下去哦。」只見他輕輕鬆鬆的就扛了我們的洗衣機走了。
洗衣機耶,這麼重的洗衣機他就這樣搬下去,而且速度快到我們相機拍來還有殘影。
久聞日本搬家有這種「洋服箱」,這不包含在他給我們的紙箱內,而是當天來的時候由工人帶來,可以讓我們把吊掛的衣服完完整整不用擠壓的帶去新家。
是紙箱,但還挺耐重的。
我們的東西真的太多,二十個紙箱還裝不完,自己用小袋子還裝了很多小小包的東西,工人看了看,拿出幾個大紙箱來,化零為整,比較好搬運。
看他只有一個人來,我順口問了一下:「這樣一個人搬得完嗎?」
沒想到工人笑笑的對我說:「這樣東西是很少的,我先一個人搬」
我探頭看了一下樓下的搬家車,媽媽咪啊,真的是很大一台,我相信我們家的東西對他來說的確是小case。最後我們連人家半台車都沒塞滿。
電梯和一樓大門,還細心的貼上保護膜,不要撞傷公用的空間。
這其實也是我們最後決定找專業搬家公司的原因,這種公司有制度有管理還有保險,也會注意這些搬家的細節,有時自己的東西搬壞事小,如果把公用空間弄傷了,才真不知道要怎麼賠。
有滿多留學生會建議找一些沒有立案的個體戶搬家,很多都是中國人在搬,很便宜,可能在一萬日幣左右,但只來一個人一台車,自己也要幫忙搬,也沒有保險,東西搬壞了、樓梯碰傷了,都是投訴無門的,比起來,多花個幾千塊,買到比較好的品質還滿安心的。
為了怕KUMA妨礙人家,我抱著她在陽台,這才發現這個搬家工人進進出出都是「用跑的」,真有必要搬成這麼急嗎?但可以感覺到真的搬得很認真。
不一會兒,他「勞」人來了,又來了一輛大車和兩個人,一人負責把東西搬出去,一人負責上上下下,動作比一開始快了更多。
不到四十分鐘,家裡就空無一物。
我騎著車載著哇哇叫的KUMA去新家,路程很近,不用五分鐘就到了。
新家一樣也是先貼貼保護墊再開始搬。
這次搬上來也是他一個人自己搬,只看他咻咻咻的瞬間移動,還有空和我們聊天說新房子好大,我們兩人坐在一旁的椅子,直覺得「他搬家有這麼輕鬆嗎?這不是重勞力工作?」
洗衣機也有作保護,不論冰箱洗衣機這種大型的東西,在他手上看來怎麼都好像玩具般輕巧?
從舊家搬起,移動到新家,一直到東西全部定位,在僅僅一小時內完成,搬得乾淨又漂亮,我們真的什麼事都不用作,只要在旁邊坐著搧風出張嘴就好了。
本來服務裡還有「替我們新家打掃十分鐘」的免費服務,但是實在不知道要他打掃什麼,所以沒讓他幫忙。
之後他會立刻撥電話回公司回報搬完家了,然後把電話轉給我們,讓我們直接和總公司確認,如果有任何抱怨,都可以在這個時候直接說出,算是很負責的一個管理方法。
就這樣,雖然對日本人來說這只是個小搬家,但我真的見識到日本搬家業服務的熱誠和專業度,當然也看得出來他們很競爭,不然不用在這麼多服務上還要拚價格拚成這樣。
以前在台灣也搬過家,首先是不知道該找哪個搬家公司好,再來是搬家工人素質不齊,東西常常搬壞,搬東西不怎麼保護也都用蠻力,在樓梯間亂丟煙蒂、吐檳榔汁什麼的也很常見,才剛搬進新家可能就惹得鄰居討厭。
像是以前我要搬鋼琴,絕不敢找搬家公司搬,都還要另外請搬琴公司。在日本,如果要搬家,不論是祖先牌位、鋼琴、電器組裝,一家搬家公司都可以服務到好。
更甚者,還可以他們幫我們打包、搬運、重新置放,只要出得起錢,自己可以不花一分力就搬好家。而且還有些搬家公司是標榜女生搬家,細心,所以靠得當然也不是蠻力,有很多輔助工具和施力方法,讓他們搬家更輕鬆。
而我們在打包之前,公司也會給我們一些資料,教我們如何打包他們才好搬,這些種種,真的讓我覺得「他們有把這個行業當一回事」,很感動就是了。
搬離了舊家,但是舊家附近的「大勝軒」拉麵還是要去光顧一下,這是池袋大勝軒指導過的店,つけ麵還算好吃。
搬進新家的第一天,拿出箱子當桌子,也算是正式脫離地板生活。
第一晚的晚餐就是「大勝軒」的つけ麵,他們家的麵點個大碗外帶,一份麵的量就會多到兩人吃不完,看我用一個大碗公加上一個小鍋子,才裝得下所有的麵,這可是一人份的量呢。
吃完很飽很飽的晚餐,開始「開包」的行動。
不過滿意外的,也許之前我們在舊家已經習慣把東西分門別類放好,打包時也都有註明,所以拆封的工作十分順利,晚上六點搬完家,我們十點不到幾乎所有東西都定位了。
累了一天,享用一下我們看來比之前大很多的浴室,泡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,新家生活正式開始!
為了拿回前一間房子最多的押金,不想被扣太多錢,隔天星期日老爺去打掃舊房子,努力把它擦得啵亮。
星期一,就在我們要交屋的前一個晚上,在回家之前我們又繞道到了舊家作最後的巡視。
看著空空洞洞的房子,突然想起我們剛來日本的情形:冷到流鼻水的二月,一間一間房仲去問,都找不到可以租給外國人養狗的物件,幾乎要心灰意冷下,最後走進這間房子,看到暖暖的冬陽,一眼我們就愛上這間小房子,這一切就是我們日本生活的開頭。
剛去學校的時候,全日文的環境帶給我們很大的壓力,才來第一個星期我們兩個就去河邊抱頭痛哭,不知道來日本是不是正確的選擇?
而由台灣到日本這麼大的生活變動下,這一間舒適的房子,在一開始時帶給我們最大的快樂和滿足,也讓我們對新生活漸漸地不再那麼害怕,最後常常假日哪兒都不想去,只想泡在家裡看電視曬太陽吃東西,這間房子給了我們很多美好的回憶。
在關上門前的那一刻,不知不覺眼淚又掉了下來,真的很感謝這間房子給我們的日本生活回憶。
就像一般的日本人一樣,我們兩個人不約而同很有默契的向這間房子深深的鞠了一個躬:「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。お疲れ様でした。」
而我們的新房子新生活,正要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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